close
相似的,大概也是同那個女子一樣,愛看電影,於是,經不起一點誘惑,究竟還是想一探《色,戒》。捧著一本未讀完的《萬象》,一聽完愛國講邊沁,講分析法學的苦樂刑罰及犯罪觀,連東西都顧不及放下,直奔意圖目標所在。

還是一樣,只剩下最後的我們,仍然聽著影片後可以反復告訴自己,螢幕中的故事的確已經結束的片尾音樂。故事的結局是這樣結束了,結果看似是一樣的,是否就不需要太斟酌其過程。不。所以我已知故事的結局卻仍要來到這裏一樣。

聽著,竟無法多想,只是在離開了電影院後,冬日夜晚的冷空氣讓自己清醒了許多。也使得自下午就緊張著無法放鬆的左腹肌肉更加難受。

在心裏,嘗試著尋找最近閱讀中出現的200個文學批評辭彙,似乎總可以尋找到一個切入點,以適當的理論分析裏面的愛欲及人性,不一定合理但覺得有趣,但自以為這樣的趣味是惡趣味,所以就暫保留,只想記錄一些片斷的不成形的思考。


背景。

淪為半殖民地的上海,殖民地的北京。在那樣的背景下,作為個體的人仍然只能是歷史下的角色,一個個,無論是暴屍街頭的難民,熱血的青年,甚至是牌桌的太太們,永遠無法信賴任何人的易。我嘗試理解劇中人物的種種無奈及悲哀,最後竟也使我將無法解釋的矛盾歸結為——那就是一個充滿傷痛的時代,它和它的人民必然要接受足夠的苦難以償同一種話語中的民族所鑄成成的歷史境遇,即使最後時間總能算清這筆帳,讓一切歸回可以操作的類似原點的轉折。但我並不想就這樣簡單的理解一切——例如就是因為有這樣一群愛國青年,有這樣一群漢奸,兩者所無法所割捨的是必然的矛盾,而一旦他們都執著於他們所擁有的視為生存的理由及其一切時,這必然的矛盾就必然在合適的時機引爆,幾個青年的相遇,是必然,革命需要流血,即使形式不同,但仍同是必然一樣。我願意承認歷史存在發展規律,但若在規律中沒有個人的存在,歷史也就大概不會有生命。因此有些人熱衷於尋找故事中的原型。


幾個與故事主角看似無關的背景畫面也是令人難忘的,關於排隊領米的難民,關於被欺壓的“外國人”……一個婦人,面對剝奪了她某種程度自由的軍警,她當時所在乎的只是能否按時回家煮飯,於是我聯想到,對於連生計都無法估計的大多數平民來說,他們在乎的也許只是能否吃飽,的他們不會區分不同壓迫間的區別,而可悲的是知識份子也並不全然清醒,面對日本的文化滲透,他們的反應僅只是剩得無聊而離席,卻再不會產生同大學生的愛國話劇表演時觀眾呼喊著的與民族意識相類似的反抗性共鳴。

自己仍讀不懂很多問題。

關於恐懼,不解的是,為何四年前的咖啡廳裏,他覺得她並不恐懼。是因為當時她仍有同她一起的夥伴們,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三年後,他說她不同了。究竟有什麼樣的不同,僅僅是成熟二字可以概括?而易的恐懼是什麼樣的恐懼,不相信別人,無法信任別人而造成的孤獨的恐懼?

關於信念和忠誠,我想到,它們究竟能夠給現代的人們多少的精神支持,之所以談到現代,只是想要知道歷史與人性的弱點的關係,歷史中人性的弱點是不是能夠依靠時代的特殊性而克服,還是說這樣的可能性也存在,即克服了其中某一個弱點的力量也來自另一個弱點的作用。

幼稚的知識份子,只能是為了理想活著,他們同樣可悲,連選擇一個可以足夠強大的保護他們的權利都沒有。在那個時代,他們沒有任何的選擇,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於是這樣,我又將過錯推還給了時代。

觀影最後,竟沒有任何痛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錯過了被大量刪節的可以解讀男女主角情感變化劇情的結果。如此類似于麻木的平靜,已不在乎他不是愛過女主角,即使這樣,但直覺上更相信他沒有愛過女主角,他不會愛上任何人,連最後的眼淚也是自己對自己的欺騙。而在某一刹那,居然也有女主角也許其實不愛任何人的想法,她甚至不愛她所堅持的理念。當對一個真正進入過他身體的男人,她始終不確信該以什麼樣的角色面對他。那個孩子時所立下的信念的目標其實已經很遙遠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哪里是他的家。她沒有立刻吞藥,證實了在面臨選擇時,不是類似於抽象的理想和遙不可及目標的實體存在不但融入了身體,還有心。無法責怪她,因為她只是一個人。她清醒,卻無法避免一種類似於疲倦而產生的暈眩在他要她戴上戒指時誤以為他愛上了她。

但我们同样无法责备她。

那個時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以為真的東西都一一幻滅了,包括她純真的愛情,聪明的她很清楚,取代的,一切仍然虛假,於是在一顆真實無比的石頭出現時,才會那一刻回到曾有的純——相信真的存在。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escapefr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