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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洗衣燒飯固然愜意,但一不讀書心就浮躁,下午仍然囘學校旁聽戴老師的文化批評課。因爲要邀請侯孝賢先生找戴老師,旁聽了一節課感到太精彩,從那之後就一直留下來了。

最近老師喜歡拿色戒作例子講解難懂的概念和理論。因爲大家最近都對色,戒比較關注,而若說起革命母親、紅色娘子軍或紅旗譜,聼是聼過的,但在腦海中還總是一個紅色的抽象名詞之類的,不如色,戒這不紅不黑的有趣。

年輕時開玩笑自己讀遍天下好書,開玩笑沒錯,但無疑她是讀過很多好書的。老師不小心就會有無限延展之勢,於是總是提示自己繞囘某一點繼續就某一點講解。

老師的批評很精彩,尤其是那段臺灣和大陸的情感結構在色戒這部影片對兩岸接受度所起作用的分析。其中包含了兩岸特殊歷史背景造成的文化現象,張愛玲對於臺灣人情感上的意義、張愛玲對於現代中國某些群體的意義、故事發生的地點和背景與被接受程度的關係。

色戒中的背景仍然是中國,但三四十年代的上海並不等同于中國。事實上它已經被某种程度上的西化,於是上海作爲一個特殊的城市減少了臺灣人接受時可能產生的摩擦和衝擊。而正如李安自己所說的那樣,他自己就是看點,他的選擇不需要過多考慮電影工業轉動所產生的壓力,於是分析他的選擇就有了獨特的意義,若以情感作爲分析的切入點的話,這個選擇與李安個人的情感、李安作爲那個年代、生長在臺灣而非大陸等個人經驗和集體經驗都可能有一定關係。而他兩次流淚的原因究竟是過於在乎家鄉父老的肯定還是擔心“又是中國”的責備我們是暫時無從得知了。不想否認,“又是中國“的論述方式讓我的心情有些複雜。

老師在分析中國對色戒的討伐之聲時,我冒起冷汗,因爲看到自己險入這個群體。閲讀其他人的批評時感覺到的不妥——並不自知的未踩進地雷區的原因今天終于清晰。許多人簡單的把歷史中的人物與影片中的人物等同,讓導演刻意模糊甚至隱去的關於人物的身份和相關歷史背景而造成的狀態錯誤顯影,他們過多簡單的用民族情緒、抗日情懷等深固或者說被深固在我們思維中的機械化的情感或言語來簡單解讀屬於藝術的文本,於是,在慷慨激揚的同時,他們不會意識到他們擅自添加了一條新的解讀路徑,與導演背道而馳的。想起了前幾節課上在討論意識形態問題時老師所說過的話:意識形態無所不在。當然,它並沒有太多的新意,但值得我們警惕的是,既然它存在與否是既定的,那麽重點大概可以轉化成思考我們人的主動性究竟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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